如果說辜戰是她的心靈寄託,王查理就是她的精神支柱。

 

 

 

“戰,我做的便當好吃嗎?要多吃一點喔!”林思宇甜膩的嗓音提醒著,眼神滿滿的愛意遮不住,捧著自個兒的便當坐在辜戰旁邊,甚至推開厲嫣嫣和止戈,兩人互看一眼之後只好去找裘球吃飯──雖然她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。

“好吃,我會吃完的。”辜戰竟然露出難得的微笑,回答的語氣溫柔的不正常,嘴巴會騙人,但辜戰那種寵溺的眼神,讓大家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。

“戰,你最好了!”林思宇羞紅了臉。

“什麼!我可愛的思宇同學竟然被辜戰給搶走了,阿嬤!我對不起你,你歲數也不小了,還沒能抱到金曾孫啊!”金寶三哭喪著臉大吼。

“其實你年紀也不小了啊!”那個誰從右邊冒出來,吐槽的說。

“你怎麼這樣講人家啦!”金寶三又擺出那想撒嬌卻弄巧成拙的姿態看向那個誰。

 

兩人親密的舉止羨煞整個終極一班,但不包括某人。

“喀!”裘球手中的筷子應聲斷裂。

“裘球同學,你還好嗎?”止戈焦急的問。

“沒事啦,止戈同學,趕快吃飯吧,我再去找雙筷子。”裘球掩飾自己荒唐的行為,眼神飄忽不定,不敢看著止戈或身旁的厲嫣嫣,慌張地起身卻不小心被桌腳給絆到,向前撲過去,正以為自己要僕街時,卻跌入了溫暖的胸膛裡。

戰,謝謝你。──裘球準備說出口的話,再看到眼前的人時,硬生生地塞回肚子裡,眼神藏不住的失望,她有些難過的說:謝謝你,晨翔。”

 

“我陪你去福利社買雙筷子吧。”晨翔直接抓起裘球的手,不給她任何猶豫或拒絕的機會,走出門口,以為辜戰會沖出去把人攔住,沒想到他人還甜蜜的和林思宇吃便當,彷若一切事物都不存在,眼裡只有林思宇。

這一切都太奇怪了。

花靈龍放下手中的茶杯,微微皺眉的看著晨翔和裘球離去的背影,再轉頭看著辜戰和林思宇親密的舉止,他花靈龍雖然從不干涉別人之間的感情,但這真的太奇怪了。

 

看著辜戰和林思宇,他竟嗅不到任何愛情的氣息。

 

先不論這個,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辜戰對裘球的感情,更何況是花靈龍,雖說感情這事本就說不準一定會喜歡誰,但從沒見過這一夕之間愛上一個講過沒幾句話的女生吧!他先前還曾刺激裘球面對自己真實的感情,想推自己的好友一把,讓她和辜戰可以有個好的結果。

怎知沒過幾天,就變成這樣了。

這其中一定有問題──花靈龍暗自在心裡說道,如果不是辜戰突然間被雷劈到或精神病發,或是突然抽瘋發現自己喜歡林思宇,要不然問題就是出在那個女人身上。

從一開始,花靈龍就對這女人有戒心了。

她一定有問題。

 

 

“不是要帶人家去福利社嗎?怎麼來天臺了?”裘球疑惑的問。

“我想比起筷子,你需要的是散心。”

 

明明跟晨翔認識沒多久,為什麼他卻永遠都知道,她在想什麼?

全身無力的靠在牆上,夏日將至的陽光有些刺眼,可卻沒有心來的刺痛,裘球不想再勉強自己去微笑,去當作這一切只是一場夢,去欺騙自己只是眼瞎了,她沒有那麼傻,也沒有那麼堅強。

辜戰,在無形之中,悄悄的成為她的心靈寄託了。

從什麼時候開始的?裘球不知道,總說人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,失去了才知道自己在乎,辜戰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伴她,明明只是輕輕地一句:”別怕,我在。”卻讓她安心不已,可她從來沒想過,這一切可能會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

她,並不是唯一。

當她難過,但他卻不再了,該怎麼辦?

淚,再也止不住地滑落,晶瑩剔透的淚珠卻帶著滿滿的痛,裘球不得不承認,辜戰在她心中的位置,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大,曾經以為自己找到一個依靠,在她最需要的時候,他總是會出現在她面前;在她難過的時候,他雖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,卻默默地陪在她身邊,讓她不會感到孤單

 

可最終,她還是只剩下,自己一個人。

 

如同十年前,她在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死去,親眼看見那個男孩為了保護她,拚進一切守護她,隨著一場爆炸之後,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只剩下自己一個人,被留在庭院中;只剩下自己一個人,在孤兒院中寂寞地等著,她只記得那個拚進性命保護自己的男孩──王查理,以及與他的點點滴滴,其餘的,一片空白,她甚至連她自己親生父母的臉都不記得了,在孤兒院裡待了兩年,就被現在的父母親收養。

她真的,好孤單。

 

“別哭了,你哭,我會更難過。”晨翔將淚流滿面的人兒攬入懷中,臉上寫著滿滿的不舍,像是能看穿她心裡的想法,他開口說:”我說過不管怎樣,我都會找到你的,你不再是一個人了。”

 

“如果我不見了,一定不會有人來找我。”女孩哭著臉說,她自己一個人躲在昏暗的廢棄櫥櫃裡,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,可是她等了半天,說好要玩捉迷藏的小朋友卻遲遲沒有找到她,她就這樣一個人傻傻地待了不知道多久,直到一個男孩發現了她。

王查理。

當她看到他,她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哭著,可饑餓卻讓她沒有多餘的力氣,才剛從櫥櫃上下來就暈倒了,最後她只記得她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,不知道睡了多久,當她醒來,王查理睡在她的床邊,她,並不是一個人。

女孩會願意陪那個誰玩踩影子遊戲,卻永遠都不肯跟任何人玩捉迷藏。

因為她怕,沒有人會找到她。

 

“如果,有一天我不見了,你會像今天一樣,永遠都不放棄的,來尋找我嗎?”女孩撐起身子,看著王查理,有些認真又擔心的問。

女孩見他猶豫了半天,卻遲遲沒有下文,她歎了口氣,人生來就是一個人,死的時候也是一個人走入陰曹地府,她還在期待什麼?

“既然怕別人不找你,就不要讓人找不到。”王查理歎了口氣。

“如果我不見了,一定不會有人來找我。”女孩眼睛佈滿了鮮紅的血絲,晶瑩的淚水在眼框中打轉,遲遲不敢落下,她明明知道沒有期望,才沒有失望,她現在又再奢望些什麼?

“誰說的,我會找你。”他坐到她的身旁,溫柔的摸著她的頭,給她安慰。

“真的嗎……你會來找我嗎?”她抬起頭看著王查理,他輕輕的點點頭,女孩哽咽的說:”所以我不再是一個人了嗎?”

“我說了,我一定會來找你。”王查理將這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孩擁入懷中,感受到女孩輕輕地再他懷裡點頭,手緊抓著他的衣服不肯鬆手,他在心裡默默發誓,無論發生什麼事,就算是拚上性命也要保護她、照顧她。

 

“小楓,你不再是一個人了。”

 

她停止住哭泣,從晨翔的懷裡抬起頭,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,擦乾了眼淚,她直直地看著晨翔,絕對不會錯的,他真的按照承諾,找到她了。

現在這世界上會叫她小楓的,只有一個人──王查理。

“王查理……查理……”裘球淚水又湧上眼眶,緊抓著晨翔的衣角不放,她怕一放手,眼前這一切就像是夢一樣。

“小楓,我不會再離開了。”

可是你、你不是……”雖然得知王查理沒有死,但裘球仍感到有些疑惑。

“是親救了我那天她趕來,將我們兩個推向不同的地方,所以才活了下來。”

晨翔輕拍著裘球顫抖的背部,給她安慰,他其實不想這麼早告訴她自己的身分,只是與其讓她為了辜戰難過,他寧願她的腦海中全部都是在想著他,他就是這麼一個霸道又自私的人──只對小楓這樣的王查理。

他一生中,最愛的小楓。

 

“王查理……不要在離開了。”裘球止不住眼淚,難過的求著。

如果這是一場甜美的夢,裘球願意一輩子都不要醒來,繼續沉溺在這幻境之中,一手緊握住王查理的衣服,另一隻手用力的握拳,直到指甲插入掌心之中,泛出鮮紅的血印,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。

會痛,代表這不是夢,對吧?

 

“別掐了,別這樣傷害自己。”晨翔低眉,看著裘球自虐的行為,稍稍放開一隻手,節股份明的手指強迫裘球打開自己的手掌,看著泛紅的血絲,內心的不忍使得嘴巴緊抿著,眼裡滿是不舍。

她就是這麼一個,令他放心不下的人。

 

“小楓,我會一直陪著你,別哭了。”抬手擦掉裘球眼角的淚水,哭得梨花帶淚雖能讓人憐憫,但晨翔總捨不得她吃苦,自小就是如此,誰敢欺負她,就等於是跟整個王族對著幹。

只是現在,她的心受傷了,他該怎麼保護她?

“王查理,不可以食言喔,打勾勾。”裘球停止哭泣,抹掉臉上殘餘的淚水,伸出小拇指,王查理看著依然這麼純真的她,莞爾一笑,也伸出手回勾,他絕對說到做到,不會再讓她難過了。

裘球看著晨翔的笑容,感到一陣心安。

 

如果說辜戰是她的心靈寄託,王查理就是她的精神支柱。

 

溫柔的輕撫著懷中女孩的頭髮,晨翔的心裡感到久違踏實,已經好久、好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她、聞著她的發香,他知道他沒有保護好她,讓她進了孤兒院不說,即使被領養了也為了幫忙養父母還債,日以繼夜的打工,有些消瘦的臉頰與小時候的圓潤大徑相庭,讓他不舍。

但他回來了,他王查理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傷害他的小楓。

緊緊相擁的兩人卻沒有注意到天臺的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,雙手緊握而手臂爆出一條條的青筋,憤怒的抿著嘴想像前打斷兩人,卻突然像被雷劈到一樣顫抖了一下,低下頭、垂下手。

“戰,你怎麼跑到這呢?”林思宇呀著甜膩的嗓子,撒嬌的說。

“我也不知道呢,奇怪了。”辜戰疑惑的皺眉,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裡:”算了,不重要,我怎麼可能捨得你呢。”

“戰,你對我最好了!”林思宇勾起辜戰的手,甜蜜的牽著他離開,卻在瞟到裘球和晨翔的身影時露出了難以解讀的表情,卻一閃即逝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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