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其在你離去的世界裡哭泣,不如在我寂寞的世界裡重醒。
漆黑的房裡一個男人佇立在視窗,些微光線從窗外照進,他散發出來的氣質帶著點悲傷與孤寂,卻有股無法忽視的威嚴,儼然如王者一般注視著窗外的一切。
突然,整個房間被光線照亮,一個冷漠女人帶著一個昏迷的女人走進來。
“主上,人帶來了。”林思宇將裘球放在冰冷的石板上,單膝下跪說。
“很好,你可以下去了。”那個男人冷冷地下逐客令,林思宇一愣,卻恭敬的離開,她早就習慣主上這種態度了,在他的心裡,她只不過是他完成願望的一枚棋子。
合上門前,林思宇看到他正走向裘球,她知道主上等等就要開始進行儀式了,到時候裘球將會重生──亦或是說開啟她原本的能力。
林思宇釋出些許自己的異能,原本澄澈的藍紫色,此刻已帶點紫黑色的能量,當初喝下那瓶的時候就知道會這樣了,但她不後悔。
為了房裡的那個人,即使灰飛煙滅也在所不辭。
“希望,這真的是你想要的。”林思宇輕歎。
“尹小楓,好久不見了呢。”男人輕撫著裘球的臉龐,昏迷的她有些冰冷,身上鮮血早已乾涸,男人施展出異能,瞬間那些傷口都痊癒了。
只是因為他身上繼承了父親大部分的血統嗎?所以從出生開始他就是一個秘密,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,甚至連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哥哥,自小分離,但在他的心中,也是很疼愛這個妹妹的。
“父親啊,如果你在世的話,發現你的女兒也繼承了你極力隱藏的能力,不知道會是如何反應呢?”男人輕笑,看著裘球沉睡的兩旁,有些失神。
她們倆,明明沒有血緣關係,卻真的有點像呢。
但為什麼你能活下來,她卻不能呢?
思及此,男人的眼睛瞬間充滿怨恨與殺氣,方才的異能蕩然無存,紫黑色的魔氣突然爆發出來,他將這些魔氣灌入裘球的體內,裘球突然驚醒,止不住痛苦地大吼,模樣十分淒慘。
“好妹妹,你再忍一下,我們很快就可以相認了。”
當裘球醒來,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中,這是夢境,亦或是現實?
她慌張地尋找出口,卻找不到任何光線,焦急不已卻不知該如何是好,突然間,這空間散發出強烈的光線,四周像是播放電影般跑出一幕又一幕的畫面來──那是她的回憶。
“戰,我做的便當好吃嗎?”林思宇坐在辜戰旁,甜膩的提醒。
“好吃,我會吃完的。”
“你都還沒吃過呢,怎麼知道我會做菜?”辜戰沒有轉過頭看向林思宇,但裘球知道,他的那份喜悅隱隱約約的藏在嘴角。
“你喜歡的話,以後我都煮給你吃。”
在他心裡,她不是唯一。他的溫柔,她無法佔有;他的體貼,她無福享受。
裘球,從以前到現在,你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。她早就一無所有,只剩下了他,終究連他也失去了,亦或者,她從來就沒有擁有過他,只是他給她製造了一種擁有的假像。
在孤寂的泥沼中垂死掙扎,卻越陷越深,這種努力終究是徒勞的。她拚命的在笑,但淚依舊往下掉,偽裝的再好,總有被識破的一天,當她隨風煙消雲散,誰會為她難過?
“戰,答應人家,不要離開,好嗎?”那天晚上,她語尾顫抖地問。
“我答應你。”
閉上眼,以為她能忘記,就當作這個承諾是一個可笑的奢望,但留下的淚,卻沒有騙到自己,有時候,我們的執著,只是要一個答案──若不愛我,可不可以不要再讓我誤會你還愛著我?
疲倦了傷心,所以不願醒來時,再度面對他們和樂的畫面;不願他的一顰一笑,是對著其他女人,她做不到爭取,也做不到祝福──既然如此,就讓她繼續沉睡下去吧。
與其在你離去的世界裡哭泣,不如在我寂寞的世界裡重醒。
她不寂寞,只是一個人而已,她的世界有她一個人就好,已經足夠熱鬧。
就讓她,做一回膽小鬼吧──也許,她一直都是。
裘球無助的呻吟,紫黑色的魔氣壟罩著她痛苦猙獰的臉龐,寂寞打碎了她最後一絲掙扎的念頭,悲傷席捲了她的一切,紫黑色的能量瞬間從她體內釋放,那些能量宛若得到重生,不再備受壓抑,源源不絕的從體內竄出。
“妹妹,我們終於能相認了。”
“球兒,你在哪?”辜戰坐在天臺上,對著空氣詢問。
距離裘球失蹤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,甚至連大考都已經結束,但有關裘球的任何訊息卻像被封鎖了一般,完全找不到任何足跡,盟主已經派人來金時空支持,追查裘球下落之外,也順便保護晨翔。
終極一班的眾人在大考結束後,也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,因為他們知道,將來得不久將會有一場惡戰,攸關整個金時空的存亡。
可是辜戰最介意的,還是命定之人這件事。
雖然在雷婷的示意下,有去詳細的詢問中萬鈞相關事項,也知道命定之人不一定只會有一個,只是很難找到,所以裘球一出生就被帶往晨翔家居住,兩人形同青梅竹馬──幸好裘球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命定之人。
對她來說,晨翔就真的只是兒時玩伴。
然而他也知道裘球對於這個時空的重要性,金時空的王族僅存晨翔一人,而他遲遲沒有子嗣,若他遭遇不測,中萬鈞說金時空將會被魔給入侵,從此,金時空將成為歷史。
他怎麼那麼幸運,在茫茫人海中,剛好愛上她。
時空的存亡和自身的愛情,這種抉擇應該很快就能選出來。
可是偏偏,他兩個都不想放棄。
止戈已經和她說過,他中了虛情假意愛上你之後的所有事情,裘球的態度讓他忍不住的想著,也許她對他,不是沒有感情的。
他可以直接認為,她其實是喜歡他的嗎?
“戰,我知道你在煩惱些什麼。”厲嫣嫣坐到辜戰旁邊,對著他說。
“嫣嫣,我是不是,真的很弱?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,甚至當她被抓走的時候,我一點辦法也沒有。”辜戰低下頭,自責和愧疚湧上心頭。
“這種狀況不是我們能控制的,也許再過不久,我們就找到她了。”
“謝謝你,嫣嫣。”辜戰拍拍厲嫣嫣的肩膀,轉身離開。
她抬頭望向天空,白雲朵朵隨風飄逸,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悠遊,她是真心期盼辜戰能得到自己的幸福──就像她也找到了一樣。
正當她準備離去,便看到那個誰站在她的後面。
“以資,我……”厲嫣嫣慌張的解釋,她不希望那個誰誤會。
“我相信你,嫣嫣。”那個誰堅定地看著厲嫣嫣。
那個誰對她的信任,她非常感動,她走向前緊握住那個誰的手,十指緊扣,望著這片廣闊無際的天空,朵朵白雲輕輕地隨風飄逸,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有大事將要發生了。
她不知道,下一次能握住那個誰的手,會是什麼時候了。
表面越是風平浪靜,暗潮裡越波濤洶湧,此刻雷婷緊急招集終極一班,大家一同奔往學校後山,沖最快的便是辜戰和晨翔,原因無他。
有消息說,裘球正在後山倉庫裡。
當眾人趕到倉庫,只看見披著黑袍的林思宇和王以綸靜靜地等著他們,陰暗的光線讓人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,四周的空氣彌漫著危險的訊號,詭異的氛圍讓眾人不經思索,這是否又是一場陷阱。
但辜戰和晨翔管不了那麼多了。
“裘球在哪!”辜戰拿出武器,對著他們大吼。
“別那麼衝動麻,好戲總是要最後出場啊。”王以綸邪笑著說。
“主上不想派她出來,他說這些人由我們解決。”林思宇冷冷地說。
“知道了。”
語畢,兩人拿出裝滿紫黑色液體的瓶子,詭異的能量在瓶外波動,神秘的霧氣繚繞著瓶子周圍,只見兩人一口灌入,汪大東立即感覺到兩人的戰力指數瞬間飆升了很多,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“那是什麼?難道又是Hell vision?”雷婷驚覺不妙。
“不要把這個跟那種爛東西相提並論,如果我說,這是裘球的血液你們信嗎?”王以綸像是故意刺激晨翔和辜戰一般,舉起空瓶子在他們面前晃了晃。
“你說什麼!”晨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,難道……
不,這不可能,十五年前,他們早就被滅亡了。
他當時還小,卻仍然記得這項重大事件──金時空的惡魔王族上上下下全被王族給殲滅,無一倖免,從此金時空惡魔王族成為歷史,儘管王族後人殘存無幾,當年的榮耀至今仍廣為流傳。
惡魔王族沒有純種的魔來的強大,兩個算是一路性質卻也有相異的部分。純種的魔能力高強,最令人懼怕的就是,他們會找出人性的脆弱,抓住弱點後一點一滴地使你入魔卻不自知;而惡魔王族則不同,他們與一般異能行者無異,卻同時具有魔的氣息,也能控制魑魅魍魎、招喚魔物。
金時空的惡魔王族在某種程度上,算是鐵時空的魔化異能行者。
然而,令王族感到懼怕、千方百計地想殲滅他們,最重要的原因就是──他們的血液,能短暫的大幅提升異能行者的戰力指數,這就是他們可怕的地方。
惡魔王族不必誘惑,就會有成千上萬的異能行者投靠。
但喝下血,代價就是──魔化。
難道說,惡魔王族尚有倖存者?要不然,十年前那場戰役,單憑那些中低階異能行者的戰力指數怎麼可能一舉殲滅王族?
最令晨翔感到費解的是──為什麼王以綸說,那是裘球的血液?
他的命定之人,怎麼可能是魔族的後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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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~距離尾聲不遠了
真有點捨不得....
第一次寫那麼長呢OAQ